Friday, January 06, 2012

《I Want To Live》

I want to live… in paradise.

音響播放這樣的詞句,如此華麗與頹美,甜美聲線的法國女歌手,在輕快的電子音樂中呢喃著。

冷冬橫越了無情的12月,繼承了整整一年的失落,在春潮前的雨季中一次傾洩而逝。指尖的星芒閃著微光,與寂靜的夜城一同沉默地省思,與窗台外零星的車河呼應著,彷彿讀著誰的摩斯密碼,心跳卻越來越薄弱了…..

『無怒無恨』詩這樣開始。
『我將擊打你,像一位屠夫,
像擊打磐石的摩西!』

鏗鏘有力的句子,敲醒了沉睡的靈魂,貓,癱軟在暖爐前慵懶地擺換姿勢,繼續生活中無謂的韻腳。

『我將從你眼瞼
 噴湧出的痛苦淚水,
 用來灌溉我的沙哈拉沙漠。』

但我何德何能,擁有你的淚水?我能沿著往日的河堤尋到相關軌跡嗎?
不,太難了,若以平常心看待,你我僅隔了兩個世界的一座分隔島,漸漸消失在假以時日之後失落的海岸線。

『我那漲滿希望的欲念
 在你鹹鹹的淚河浮泳』

誰都不能在誰的回憶裡救溺,
海裡是溫暖的羊水,你從那裏誕生,也在那裏死去;你是夢境的倒影,也是現實的幻影,嚴格地說來,你不曾存在,你只活在我的想像。

『像一艘航向大海的船艦
 在我被淚水灌滿的心底
 你可愛的啜泣聲鳴響著
 像衝鋒時的鼕鼕戰鼓!』


陽台上的石棉瓦嗚咽著,正為剛登陸的雨水狂歡奏樂,即使顯得像又臭又長的演講稿,朗讀一場革命失敗的悔恨者的聲明。我聽得入神,為這世紀交響演奏。
I hope you satisfy about my regret, it a compliment to your thoughtless.

『多虧那貪婪的諷刺
 搖撼我,咬噬我,
 我才不會是神聖交響樂中
 一個不和諧的合音吧?』

最好的諷刺,是美好生活的歡樂、和平與愛三項構成,對照往日的傷痕,是術前術後的一種諷刺扭轉,沒人斷定整形過後的樣貌孰真孰假、下刀時的力道孰輕孰重,只能知道野火燒不盡的荒原,不斷地蔓延、蔓延…..蔓延….

『亂叫的女人就在我的聲音裡
 黑色的毒藥就是我的全部血液!
 我是不吉祥的鏡子
 潑辣婦用來臨照的!』

再怎麼樣貌醜陋的女人,映照這個醜陋的世界也會相形失色;再怎樣骯髒的溝渠,也不比黑濁的眼淚出色。於是,你笑笑看著、欣賞我的出眾、仔細端詳你雕塑的作品。

『我是傷口和刀子!
 我是耳光和臉頰!
 我是四肢和車輪刑架,
 我是受害者和劊子手!』

我得意地捻熄了萬寶路,判決了一場短短幾分鐘悲傷和痛快對決的思緒。預想著儲備足夠的痛楚在下一回合如何漂亮地完結,簡潔地收尾。

『我是我內心的吸血鬼
 -----被判處永恆笑刑中
最最遭遺棄者的一位
……臉上發不出微笑!』

詩句來自波特萊爾<自我折磨者>,是的,
我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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